季山泉扫视五只女鬼,问道:“方才琼儿所说的话,想必你们也听到了,你们有何话说?”
五只女鬼相互看了看,一名女鬼答道:“我们无话可说,只求道长慈悲,念在我们也是可怜之人,饶了我们。”
季山泉说道:“你们积怨难消,困留阳世,我为你们诵经超度,送你们去地府。”
五只女鬼再次叩拜道:“多谢道长慈悲。”
季山泉转头看着云凤说道:“你来超度吧,昨夜你损了些功德。”
“嗯。”云凤微笑着点头,双手掐诀,开始诵经。
琼儿惊问道:“道长!我呢?也饶了我吧!也送我去地府吧!”
季山泉说道:“你等一等,你的事还不好说。”
琼儿问道:“怎么叫‘不好说’?”
云燕冷声说道:“他想冲我的身,还欺辱三嫂,不能放过他!”
季山泉没有说话。
云凰现身出来,将云燕拉到远处,轻声说道:“燕儿,你别恼,我实话跟你说,与鬼幽媾,和活人**是不一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是道门中人,所以你不知道,实则如何处置鬼魂也是有规矩的,凤儿昨天已经灭了李大少,你的气也该消了,至于如何处置琼儿,就听你姐夫的吧,好不好?”
“哦。”云燕嘟着嘴答应。
超度了女鬼之后,三人回到家中,云燕直接回自己院儿了。
季山泉和云凤回到院中,歇了盏茶的工儿夫,云凤起身说道:“事情就算解决了,我去告诉娘,再去看看三嫂。”
“嗯。”季山泉点头,说道:“你告诉娘,咱们再走时,我会在家里布个阵。”
晚饭后,云燕又跑了来,拉着云凤坐在床上,对季山泉说道:“姐夫,你出去走走。”
季山泉什么都没问,起身就出去了。
云燕低声对云凤说道:“二姐,我不想嫁人。”
云凤一怔,斥道:“亲都定了,你想悔婚啊!”
云燕嘟着嘴垂着眼帘,小声儿说道:“你当初不是也悔过婚嘛。”
云凤抿着嘴叹了口气,问道:“不想嫁人,想干么?”
云燕答道:“我想修道。”
云凤蹙眉道:“师父说了,你没有道缘。”
云燕说道:“世上没有道缘的人多了,还不是也在修道?今生虽然无缘,但倾一生之愿,积来世之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凤愕然道:“你想出家?”
云燕沉默半晌,才缓缓点头。
云凰说道:“燕儿,这可是大事,你要好好儿想清楚。”
云燕笑了一下,说道:“我都这么大了,早过了嫁人的年纪,当初娘每要给我说亲时,我便拿二姐尚未成婚做托词,一直拖到现在,实则我若想嫁人,早就嫁了。”
云凤蹙眉道:“那你还答应定亲?”
云燕脸色不悦,看着她嗔道:“亲是我定的啊?那是爹娘定的,是他们说好。”
随后又嘟着嘴说道:“一个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娶亲,能好到哪儿去。”
云凤看着云凰,云凰蹙眉不语。
云燕说道:“大姐,二姐,我若是跟着师父出家修道,好歹也能活个大岁数,落个平安终老吧?你们帮我跟娘说说,我知道娘心里觉得亏待了我亲娘,可……我真的不想嫁人。况且我都这么大了,这会儿再说嫁人生子,是否也太迟了些?”
云凤和云凰相继叹了口气,两人心里都明白,如果云燕不是她们的妹妹,或者她比武招亲时没有碰上事儿,又或者……
云凰站了起来,说道:“我去问问相公。”
云燕蹙眉道:“关姐夫什么事?我的事,跟姐夫说不着吧?”
云凤说道:“要是爹娘真答应你出家,你姐夫就是你大师兄了,你说关不关他的事?”
云燕答道:“我即使出家也不会离家,我替你和大姐在堂前尽孝,待二老百年之后,我才会去飞云观静修。”
云凰说道:“那也得跟你姐夫说,这么大的事儿,我跟你二姐没主意。而且,还得请姨娘来商量。”
来了屋外,看到季山泉站在月光下,手里的香包泛着淡淡的晕光。
云凰走到近前,喃喃说道:“为什么凤儿戴在身上的时候,这个香包没有生出过晕光?”
季山泉说道:“我记得初识之时你跟我说过,你是有一天突然落到了云凤的背上,是不是她买了这个香包那天?”
云凰想了想,摇头道:“我不是很清楚,但自从我跟凤儿在一起,就有这个香包,直到她把香包给了邹玉腾。”
季山泉说道:“这个香包,应该不是凡间的东西,这上面有一股乾坤正气。当时云凤把这个香包给了邹玉腾,恐怕是因为你心里不喜欢这个东西。”
云凰又仔细地想了想,说道:“这我倒是不记得了,不过,我确实不喜欢这个东西,心里有些怕它。”
季山泉点了点头,说道:“你怕它很正常,因为你是鬼。”
云凰蹙眉道:“那琼儿为何不怕?”
季山泉答道:“因为他是厉鬼,不像你这样心绪安稳。只有像你这样心绪安稳,才能感觉到这个香包所散发的气息。”
云凰点头,季山泉说道:“这个香包可比镜影真人的珠链管用,给云燕戴着吧。”
云凰说道:“我出来找你,就是要说燕儿的事,这丫头想出家修道。”
“嗯。”季山泉点了下头。
云凰蹙眉道:“你知道?”
季山泉说道:“她都这么大了,按说早该成亲了,可一直连亲都没定过,这回不过是受了点儿小伤,就又把婚期推到了明年,她就没想嫁人。”
云凰附耳轻声:“其实我和凤儿心里都明白,她是想嫁你。”
季山泉皱眉轻嗔道:“她是你亲妹妹,这么说话,合适吗?”
云凰轻笑道:“咱俩私下里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其实我明白燕儿的心思,她虽然想嫁你,但绝不会嫁你,因为你有法身,不会老,她不行。现在还不显,可十几二十年之后,她老得像你娘一样,心里该多难受?”
季山泉嗤笑了一声,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把她打得经脉尽断,然后让师父像救忘尘子那样救她一回吧?”
云凰一怔,这她倒真没想过,问道:“可以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