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昔拉处理好黑帮的事情回来,所谓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一具尸体他都没有看到,只剩下鲜血淋漓的头颅,脸上的表情永远暂停在死之前狰狞恐怖的那一面。玛门穿着白色丝质的高级睡衣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站在门口玩的不亦乐乎。
他在用那些人头堆金字塔。
昔拉弯下腰深深鞠躬,“我回来了。”
“要来一起玩吗?”玛门晃了晃手里的那只头,分明是不久前来到他们家试图结亲的伯爵,光靠这一张脸也可以猜测出大概发生了什么。
昔拉接过那只人头轻松落在金字塔的最高点。
某某伯爵带着一百多名士兵全部被玛门公爵一人斩杀于城堡门口,可谓是一战成名,往日的客人有多络绎不绝,现在冷清到一个月里除了亚瑟之外只有国王的信使敢站在离门外很远的地方扯着嗓子传唤。
玛门下楼时亚瑟正拿着手里的画抓着使臣炫耀,自己有多么厉害连人头上的表情都画的活灵活现,使臣看完恨不得一口老血吐死在他的作品上。
“亚瑟你不害怕吗?”看着他每天盘腿坐在大门口认认真真的想要把金字塔画下来,玛门也问过。
“为什么,这是最伟大的艺术品!你看每个表情都永远暂停在最后一刻,无声的叫嚣着宣泄着,血腥得让人作呕,多么巨大有冲击力的美感!”
无法直视的审美啊……
玛门纠正道:“不是这个意思,你们遇到比自己强大很多压倒性的力量,不是都会恐惧的吗?像是平日里那些贵族说的再好,如今我若是出现在他们面前,还不得吓的尿裤子了。”
他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害怕这样的我。
“如果我说出来玛门公爵一定会嘲笑我的吧,其实我还相信肯定有很多我们不知道但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比如天空之上有什么,这个世界的尽头在哪儿,神话传说是不是真的,如果有天使和恶魔会是什么样子的。”说到这儿,亚瑟眼中闪闪发亮的光慢慢弱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体里潜伏的灵魂吹灭了那团萤萤烛火。
他说:“身为贵族中的贵族,我甚至比平民更加憎恨贵族。讨厌他们对待生命的态度,为了扩张自己的领土和权利,踩着无数人的尸体和鲜血时,倒是不懂得畏惧自己,真可笑。”
当时玛门沉默许久,才开口:“原来你这人不止啰嗦,还爱所答非所问。”
……就出神了这么一会儿,马车就已经停在皇宫门口,带他来的那位信使大概也是生平开的最快的一次,马背上清晰可见几条血痕明显是下了狠劲抽的。
玛门跟着侍卫一路走到主殿前,国王面无表情的挥挥手,让其余人等都退下。
这次也不再把“真正可信和最为敬爱的伙伴”挂在嘴边了,而是板着一张死人脸的质问:“对于XX伯爵的事你不打算做任何解释是吗?”
“即使是恶魔,我也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到帝国的子民!”国王十分义正言辞,若不是贵族与贵族之间常年战火连连,玛门差点信以为真。
这样才对。
人类就是应该如此狡猾,需要帮助时装得再楚楚可怜,得到之后立刻暴露自私的本性。
并不难猜呢,这位国王的小心思,现在敢这样冲着玛门叫嚣无非是权利的膨胀暂时性的蒙蔽了双眼,让他对自己的地位深信不疑,即使面对恶魔也认定他自己才是统治者。
玛门当然是不屑于去向一个人类辩护的。
“既然陛下这么认为,我也没有逗留下去的必要了吧。”
“不准!”
国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顿了顿,连挽留都带有非常命令式的口吻说:“帝国还需要你的力量。”
黑发少年微笑着低下了自己的头,欲_望的陷阱深藏在每个人的心中,他从不需要主动做什么,静静的,看着他们自己跳进去,缠住,最终被吞噬。
他说:“请告诉我您的愿望。”
“我要吞并所有的国家,全部统一,这个世界有大不列颠帝国就足够了。”
大不列颠帝国目前是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和平与统一,将来孙子的孙子,每一位后代会怀着怎样崇拜的心情去读这个时代的历史呢,年过半百的国王想,还不够,他要为帝国建立一个永远不会有危险的太平盛世。
黑色突然笼罩下来,周围金碧辉煌的墙壁摆设很快被吞噬干净。
只有玛门站在国王的面前,双眼变成罪恶的血红色,手里拿着一份旧契约耐心的解释道:“您的祖先用世世代代的灵魂与信仰,换来了皇族永恒的权利。在权利不再受到任何威胁的情况下,您的愿望与原来那份契约没有任何关系,而是需要您自己重新与我签订契约。”
恶魔在诱惑着,“即使如此您也愿意吗?”
新的契约凭空出现在国王面前,上面清楚的写着他需要支付的代价是:健康。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善恶,人类拼命的用道德良心责任这类的词语用力美化自己,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手段罢了。欺骗别人顺带也欺骗自己。
一切都是为了大不列颠帝国,国王想,他心甘情愿与魔鬼做交易。
“我愿意。”
一瞬间有某种冰冷的锁链狠狠的扣住了咽喉,接着又什么感觉都没了,契约上面非常清晰的写上了国王的名字。他的脖子和锁骨中间,只有恶魔才能看到的逆十字。
一千多年前大战落败,路西法没有低头,他说:“不会结束的,总有一天我们卷土重来,代替神成为人类新的信仰,成为这个世界的主。”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