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迈入七月,七月刚刚送走夏季的月份,这个月风渐起,头顶上太阳照着。
这个时候的风最是凉爽,太阳也没有夏日那么剧烈,也没有冬季那般萎靡,秋风一送,整个人就变得疲懒不少,想要找一个地方,靠在柱子上,享受着秋风的凉爽,好好的睡上一觉。
秋季虽然舒服,同时也是最容易夺人性命的季节!
秋季一到,万物肃杀,故而有秋杀之名!
秋杀秋杀!
杀的是万物,而人恰好也是万物之一,身子薄弱的人在这个季节最容易患上病,乱世年代,染上病就等着与死神共舞,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季都变得问题。
一旦到了秋季,是丰收的日子,同时人物也会变得格外的小心,心中不停的告诫着自己一定不要染上风寒,一旦不要染上风寒,染上了小命也许就没了。
但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终究还是难逃这秋杀夺命的宿命,染上风寒的人躲在家中浑身上下打着冷颤,心中不停的祈祷着神明,希望神明开眼,让自己大病痊愈。
神明有用吗?会听到他们的祈祷吗?假若有神明的话,这个乱世也就不会来了。
乐安国的都城乃是临济,乐安乃是当初吕布打下来的,本以为只会占个个把月的时间,谁能料到一占据就是两三年的时间,两三年的时间,让人唏嘘不已,现在的乐安,吕布不敢说固若金汤,但是吕布有信心,那个不长眼的过来,他定然要让他有去无回,当然这样的事情,只能在实力对等的前提下,实力不对等,再牛逼的城池,再牛逼的队伍,也会败的干干净净。
青州有两个强大的邻居,一个乃是冀州的袁绍,一个就是兖州的曹操!相比于冀州袁本初和兖州曹孟德,吕布更愿意面对冀州的袁绍。
冀州有精兵吗?有!有强将吗?也有!
但是冀州要把大量的人马放在幽州和兖州,无论是幽州的公孙瓒还是兖州的曹操,试问天下间恐怕没有那个诸侯敢小觑这两方。
如此一来,冀州这边就陷入无兵可用无将可用的地步,当初在阳平郡的时候,对阵曹操不就是这样的结果。
那一战大将高览,可惜却没有可用的兵,就算高览被擒,就连阳平郡也保不住。
只要袁绍一日不打破这样的局面,他吕布就一日敢有底气与袁绍正面对干。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过的相当的滋润,但是数月前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接把吕布给劈傻,直到现在吕布还未回过神..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为此,他把青州内凡是有些名气的疾医都被抓来,就是为了给李儒治病,但是每个人看过后都是摇着头告诉吕布相同的答案,从最初的不相信,到最后的绝望,吕布懵了..
这数月来,他都在李儒的房间内,一步未曾离去...
此人!都是躺在病床上的此人,他吕布才能有今日的成就!虽然严厉了一点,可是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他好。
吕布恨过李儒过没有!他恨过,甚至吕布想过有朝一日夺得大权,就要让李儒好看,可是这种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变淡,对于李儒他就只有恩情在。
见到李儒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吕布才后悔..为何没有早一点发现..
“君候先行出去,修与文优有话又说。”
来了临济已经有十天的时间,当初第一次见到吕布的时候,陈修被吓了一跳,那个在虎牢关下敢用方天画戟抵挡十八路诸侯的吕奉先变得骨瘦如柴,没有当年的威风。
唤君候,乃是吕布杀了董卓后被封为温候,唤上一句君候倒也没错。
吕布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李儒,唉声叹息的离去。
“文优,你在等人,在等贾文和。”
“知我者,陈敬之是也。”
躺在病床上的李儒在陈修的搀扶下靠在床头,苍白的面色,整个人一下子消瘦下去,纵然如此,一双眼眸还是如同以往那样深不可测。
“文和应该在路上,这个消息敬之应该是你让人传达的,也好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好,也好....”
聪明就是聪明人,就算躺病床上也是聪明人。
脑筋转的特别的快,一瞬间就能看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不过,李儒没有生气..多少年了,自从初平二年那个时候,就早也没有见过贾诩,长安那边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只不过他不希望贾诩掺和太深,尤其是得知贾诩得了一个毒士的名号后,整日唯有苦笑以对。
“敬之,你呆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该走了。”
“文优,你要葬在何处。”
陈修没有理会李儒说的话,而是问了一句非常不吉利的话,李儒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洒脱的一笑道:“葬在那里?算了..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的走,何必为自己的身后事担忧,只不过敬之你以后要如何,冀州幽州一旦战果出来,我想就是曹孟德动兵之时,想来无论是北伐还是南征曹孟德都已经准备妥当,等天下平定了,你...”
“我...不谈也罢。”
李儒闻言大笑几声,不过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双手紧握着嘴,见上面的血,李儒笑了...
一日,二人无话,直到夜晚来临之际,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人来了。”
“是啊,人来了。”
二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说的意思。
一推开门,正是贾诩,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李儒时,贾诩颤抖着全身,走了过去,紧紧握住李儒的手道:“兄长,诩来晚了。”
“不晚...不晚...”
轻轻的拍着贾诩微微发凉的手背,能在临终前见到想要见的人,已经无憾了...
外来突然传来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突然紧锁的窗户被风撞开,阵阵秋风拂过屋内三人的面。李儒来的精神,哈哈大笑:“风起了,为兄该走了,李儒这一生过的无悔..过的无悔啊!”
话音一落,哑然而止!眼皮子缓缓的垂下,临走时,面带笑容而走。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