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晓得这一次只是一个试探,真正的大战还在后头,袁绍是不可能对于这一次失败视若无睹的,对于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挑战他的尊严,他的骄傲,对于袁绍而言,尊严比任何都要来的重要。
袁绍乃是袁逢的所生的庶长子,庶长子这个身份自从袁绍一出生开始就紧紧跟随着他,自小袁绍就非常的顽劣,啥坏事都做,导致自小就被人看不起,但越是如此,袁绍就越自暴自弃,越想要被别人所看重,直到后来袁绍长大了,他明白自己少时所做的事情,自以为会受到他人的瞩目,但是谁料最终只是在他人眼中的笑话。
那个时候开始袁绍明白,该如何做才能让他人看重自己。
当初顽劣的袁绍消失了,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是哪个奋勇上进的袁绍,才有了后来的西园八校尉,才有了后来那个敢在朝堂上对于权倾一方的董卓拔剑相向。
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让人看的起他,让人忘掉他乃是袁家庶长子的身份,这一战,他可以败,可以把大将给丢弃,但是面子不能不赚回来!
“陈敬之!!”
回到军帐中,袁绍的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阴沉的脸色,就连逢纪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劝慰袁绍,这个时候让袁绍一个人静静发泄一下怒火,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眼下,袁绍滔天的怒火,根本不可能在一时半刻间泄的一干二净。
这一战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本来袁绍这一次夜袭,他们都挺看好,这一次,雨夜雨下的非常大,按照以往的常理来说,这一次必胜,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想法往往很美好,现实却是无比的残酷,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这场战争不仅仅没有胜利,反而损失惨重,对于袁绍他们都算是了解,但是正是因为了解,他们才明白,想要劝服袁绍放弃阳平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没过多久后,袁绍命人把逢纪叫到了自己的军帐中。
“元图,还有五千余兵马就由你亲自率领!”
“五千余兵马?这……主公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逢纪乃是一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袁绍的想法,随之开口劝说了起来了,想要让袁绍放弃这个做法,在这一刻,逢纪瞬间就明白袁绍在高览的耳边到底说了了一些什么悄悄话了。
本来高览未被抓走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应该有高览他一人来负责,但是现在高览成为了别人的俘虏,袁绍一下子失去了一个最佳人选,况且,高览若是把事情全部都招了的话,嘛呢对于袁绍而言,唯一的机会就会这样白白的流逝,所以他只有趁早进攻,以免发生意外。
“怎么,难道就连元图你也要背叛孤不成!”
一下子袁绍变得杀气腾腾的,让逢纪嘴边的话一下子就给收敛了回去。在劝说下去,只能引起袁绍的反感,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逢纪道了一声诺,只不过这一声诺中带着七分的无奈,两分的痛惜,以及最后一分的失望!
在馆陶城内,高览纵然被抓了,做了俘虏,但是高览并没有享受到阶下囚的待遇,反而在馆陶城内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陈修对他那么好,一下子倒是让高览有些看不懂了。
高览早就已经做了准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出卖袁绍的,就算袁绍这样对待他。但是毕竟他一日是袁绍的臣子,就一日不能出卖袁绍,况且除了这一次袁绍有点不讲义气,自己先溜走了,把自己一个人给抛弃在这里,以往的时候,何时亏待过他,这个时候就是他该报答袁绍这个恩情的时候了。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陈修他们问什么,凡事关于袁绍的计划的事情,他都不会说上一句,至于回到袁绍身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是说高览不心寒那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孟子曾经说过:“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然而在陈修的府邸内,陈修与郭嘉二人面对而坐,开着窗户,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的时候,两个人相视一笑,丝毫没有因为这大雨而坏了自己的心情。
今晚这一战,让这两个人有点出乎意料了,毕竟战果喜人,胜利一定会胜。但是让袁绍损失如此惨重,并抓获对方的一名大将的时候,这就已经不是可以用收获两个字可以形容。
“敬之,你说这高览的脑子是不是糊涂一片,甚至是开始胡思乱想了,他现在心中定然在想,我们这样待他定是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袁绍机密的事情,要是换做了其他的人,也许我还是会去尝试一下,但是是袁绍的话那就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
接下来,袁本初要找回场子,就必须增进兵马,然而现在袁绍没有多余出来的大军,如此一来,现在的袁绍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前往狙击黑山褚燕的大军身上。”
“诚然如你所言的那样,现在的袁绍只能把大军给抽调回来,不然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甚至袁绍根本没有把这五千人派遣出去,而是悄悄的把兵马运送到这里来,如此一来,就可以达成奇效,不得不说袁本初这一手玩的漂亮,要不是最初的时我就已经打着相同的想法,不然的话还真的会难以看出!”
“袁本初这一手玩的的确漂亮,只可以啊,现在前往馆陶的大军可不仅仅只是他袁本初的大军而已,早在十几日之前,估计敬之你就已经派遣人前往黑山见褚燕把此事说给了褚燕听,要不是如此,你现在就应该出兵早早的把袁绍在阳平的根据还铲除了一干二净,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还是你说了,但是你没有这样做,如此就说明你留有后手!思来想去,后手也只有黑山的褚燕可用,不然就是发钱罚款?”
“正是如此,只不过还是要到高览面前好好的对他,关键的时候要是能对高览诈上一诈的话,不要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却是出了篓子,那就体会真的开啥玩笑了”
“如此的话,你我还不快快前往!”
闻言郭嘉哈哈一笑,连忙起身,拽着陈修向着关押高览的地方而去。
在大雨中二人打着伞,任凭雨水疯狂的敲打着不耐用的伞。
一进门,便见到高览在舒服的享受着,见到这二人进来,高览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羞愧,依旧享受着这一切本不应该属于阶下囚的待遇。
“高大将军,怎么还是不准备说嘛?只有高将军今日说出来,荣华富贵任凭将军选择,兖州眼下发展到什么地步,想来高将军心中有一块明镜心里应该是不糊涂,只要高将军说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一应俱全!不知高将军意下如何?”
陈修说的这番话非常有诱惑力,要是换作了一个人保不准就已经向陈修缴械投降,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赶紧的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但是高览不同,他似乎就这样咬着牙坚持下去,咬紧牙关一句不说。
高览的表现落在陈修与郭嘉二人眼中,随之二人心中都感到的非常的满意。高览能在面对着袁绍的背叛后还能咬着牙坚持下来,死也不露透露出关于袁绍任何的一点信息,有这样一个忠心的人,对于陈修甚至是对于曹操而言,就算不能得到阳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以说是就是曹操或者是陈修二人内心最为直接的想法。
见到高览倔强的样子,虽然心中是非常的高兴,但是表面上该有的一些情绪还是要有的。
只见陈修冷着脸走到高览的身边俯首帖耳小声的在高览耳边说话,突然,随着陈修的娓娓道诉,高览脸色一阵煞白,双眼无神的看着陈修。
陈修只不过是把与郭嘉讨论的那一番话,稍微整理一下,如实的对高?览道出,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却让高览吓傻了!
\‘一模一样!
陈修口中说出来的事情竟然与袁绍要做的事情一样。
一时间,高览不晓得自己这样坚持下去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见过高览的角色,郭嘉与陈修二人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
既然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测完整无误,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把自己的计划付出实现出来!
等他们二人彻底离去后,高览叹了一口气,随着这一口气的叹出,高览总觉得压在心头的那一块巨石终于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回到房间后,郭嘉与陈修便开始制定关于这一战详细的计划!
然而三日后,在齐国的曹操得知到了这个消息后,仰天大笑了起来。口中不断的说着天助我也四个大字,整整重复了十几遍有余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当下把程煜叫到了自己的军帐中,首先听到陈修与郭嘉二人在阳平做的事情,纵然他心中的不舒服,也不得不说这一次陈修做的漂亮,不爽乃是小情绪。
这小情绪有一个缺点和一个优点!
这小情绪的缺点啊,乃是来的快,然则优点也是快,只不过是走的快。
冷静下来思考问题的程煜无疑是非常可怕的,脑瓜子快速的转动着,分析着陈修与郭嘉二人的所作所为,以及袁本初的个人脾性等等因素加起来之后,程煜就明白了陈修与郭嘉二人的打算,对于他们二人的打算程煜稍微思考一下,分析了此事的利弊,最终肯定了陈修的做法。
随之,程煜沉吟了几声后,面色肃穆的说道:“主公,让身在乐陵的子孝与文谦二人快速出兵,以最快速度拿下乐陵,最后兵进渤海!至于公台那边……他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可以看的明白,事不宜迟,还请主公尽早下达命令!”
“允了!”
随之,曹操命一传令官进了军帐,让他加急前往乐陵的漯沃县,把命令传达到曹仁与乐进二人手上。
从齐国到达乐陵本来是要花费上六七日的行程,但是因为传令官昼夜不停,累死了不少的马儿之后,终于在两天之类把命令送达到曹仁与乐进二人手上!
得知可以动兵,早就因为休息过长时间而有些不满的曹仁二话不说走到点兵台上,然后就开始点兵准备出发,乐进也没有阻止而是笑咪咪看着这一切的事情发生。
至于送口信的人则是躺在了地上直接沉睡了过去,其实这也难怪,人毕竟不是钢铁,就算是钢铁也禁不起这样的用法,更何况他是一个人!
然而在琅琊国那边,陈宫与臧霸合力的把实力悄悄的往城阳郡的方向发展着,其实依照臧霸的实力,他完全可以一口气吞并城阳郡,有着陈宫为其出谋划策,拿下一个城阳郡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真正困难的事情乃是如何悄然无息的就把城阳郡给吞并掉,就如同当初戏志才当初所做的那些,让人根本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大局就已经注定了,想要改变局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现在的陶谦陶恭祖并没有什么举动,甚至根据他暗探得到回来的消息也让陈宫不敢以大开大合的手段去布局。
虽然这些年臧霸在琅琊国占一国为匪,在暗地里面,臧霸也做了不少的人都看在眼里的事情,别人知道何以其他人不知道,但是陶谦并没有动到他或者是他觉得臧霸的这些小动作并没有伤害到他的根基,甚至陶谦个人认为臧霸无论做了多么大的事情,只要还是在徐州地界内,他陶恭祖只要想要都能拿的回来。
所以说,陶谦选择不动,并不是他老了,而是因为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有朝一日,陶谦知晓臧霸与曹操的关系,他还能这样淡定吗?甚至还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陈宫如是想到,随之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