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离去后,陈珪终于忍不住开口训斥道:“元龙,这一步迈的太大,这岂是他陈敬之能做下的决定。·”
陈珪个人觉得陈修所答应下来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徐州陈家与颍川陈家,一直在争着正统的名分,一直想要压下另外一家。
但是可惜的是,争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在陈寔出仕后,渐渐落于下风,直到在灵帝时期,党锢后,颍川陈家瞬间跃然而上,成为颍川的三大顶尖家族之一,使得徐州陈家只能望其项背。
自他老爹那一代人其就一直在追逐着,但越是追逐越是发现目标越来越远了,直到渐渐的连影子都看不到。
只有争过了,才彻底明白颍川陈家的厉害,陈修空口白话就想要让徐州陈家把注押在曹操身上,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天底下那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父亲,我并不要求曹操能答应什么,我要求的是陈敬之能答应什么,曹操身为一方雄主,要天下臣服,颍川陈家他万万是动不得,况且他也没有理由动。”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
陈登明白这个道理,但为何明知故犯,陈珪却迷糊了。
“父亲,你可晓得,当初陈仲弓在世时,曾经让陈群亲自去把陈修从颍阴请到许县,但陈长文因为一时嫉妒,导致晚了数日才从许县出发,一路上游山玩水,等他到了颍阴后,陈敬之早已经离开了颍阴,然而离开的时间,恰好是陈群耽误以及在路上游山玩水的时间。
甚至,有传闻,正是因为这件事,陈仲弓被气的一病不起,最终病逝。然而,陈长文不思错,反而把此事全部归咎到陈敬之身上。
这二人已经有了解不开的结,况且在去年,慈明公病逝,陈敬之回到颍阴吊唁,陈纪找上陈敬之,父亲可晓得是何事?”
“何事?”陈珪茫然不知的摇头
“陈纪异想天开,竟然要陈敬之归到颍川陈家门下!呵呵,他以为天下姓陈的士子,只允许是他许县陈家?
况且,当初陈敬之在何遂高府上喊出来的话,如若答应了陈纪的要求,那他陈敬之还是当年傲骨铮铮的陈敬之?”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
在陈登一声冷笑中,陈珪刹那间明白了过来,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精于谋算,陈登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过来。·
陈登冷笑,漠然看向远方,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是在讥讽着颍川陈家的异想天开!
陈修与曹操不同!但在某种性质上,陈修与曹操其实又是相同的!
对于徐州陈家而言,陈敬之比之曹孟德更为的重要!前者能助他们击溃颍川陈家,因为二者有一样的目标,但后者却不一定能.....
明白陈登的意思,陈珪看陈登的眼神越来越满意,眼中的得意之色也变得越来越浓。
告别陈家父子,陈修在马车上,用早就准备好的化妆材料,稍微的修饰一番后,年轻俊美的脸庞消失,随之出现的是一张历经沧桑的面容,再加上那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眸,微微佝偻的身体,行走在大街小巷中完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目。
就如同一个老者走在大街上,缓慢的走着,散着步,眼眸中散发着智慧的光芒,以及看透世俗的沧桑。
待在淮浦,陈修并没有想要做些什么,只是逛一逛,散一散心,人不是钢铁做的,总有会疲劳的一天,但就算是钢铁,时间久了也会生锈,适当的放松一下自己,才能让自己今后可以更加高度的集中的工作。
劳逸结合,并不是说说而已,其实还是真的有成效!
缓慢的散着步,走在大路上,陈修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渐渐的有一点神不守舍,突然一晃神,撞到一人,一瞬间重心失衡,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陈修准备接受扑街节奏的时候,一只温润的手拉住了他,等陈修站稳的时候,才看向那个拉住他的人时,整个人楞在哪里。
清澈的眼眸,温暖人心的笑容,吹弹可破的脸蛋,在哪一个陈修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猛的噗通的跳动了一下。
就在陈修准备说声感谢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银铃笑声,不明所以的陈修见到面前少女肩膀上的彩色粉料的时候,顿时明白了过来,一阵苦笑后,拱手作揖道了一声谢后,便转身离去。
“小姐,小姐,你说他怎么就走了。”
陈修脸上一半的化妆已经散落掉,露出沧桑面容下清秀的脸庞,刚才不小心被陈修撞到的少女身边的丫鬟不解的问道。
“走吧,我们回去。”
少女也是楞了楞神,随之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的好奇与不忿,踏着小碎步走到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
等少女上了马车后,已经清清洗掉面容上的化妆后,陈修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马车上插着的旗子上的字后,陈修颇为玩味一笑;“原来是这家人,不过他们来下邳会有何事?”
摇头笑了一声,陈修便把杂念从脑袋中清楚掉,恢复回原来的面目后,陈修也眉宇心思继续逛下去,半低着头,犹如过往着急赶路的行人,回到了自家的马车上后,陈修便令人立即走人。
坐在马车上,陈修闭目养神,思考着下一个该去哪个地方,淮浦去了,徐州这边其实也算是解决了问题,顺便还拉到了一个大助力。
其实有些时候,陈修真想休息一下,然后找一个空闲,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去找好友好好的唠嗑一下,就像当年游历天下一般,闯荡天下,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