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惊慌,掌心凝聚的真气正欲朝马车打去,几乎是同一刻,一道紫影从马车内飞出,大手一把抓住夏韵的肩膀,将她提到路边。
“是你?”安然诧异的皱眉。
“安然?”夏韵顾不得同安然说话,她脸色苍白的推开安然,慌张的扭头朝辛的方向看去。
流动的人群中,哪里还有辛的身影。
“呵呵,辛。”一串苦涩的笑声从唇瓣流出,眼泪瞬间就攻占了夏韵的眼眶:“你明明就看到我了。”
明明他看到了,为什么又要走?
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又是谁?
他侧脸看向那个女生的时候,唇角是上扬的。
他笑了,可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不是夏韵,不是她。
辛的笑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呵呵,哈哈哈。”充满苦涩的嘲讽的笑声自夏韵的唇角溢出。
安然诧异的朝她看了一眼,心想,这人莫不是疯了?原以为她是个有趣的酒鬼,谁料她竟然是那人的女人。
想起慕烨,安然看向夏韵的目光中不自觉的染上一抹厌恶,转身正欲离开,忽然看到夏韵弯下腰,竟然坐在大街上抱头,痛哭?她居然当街大哭了起来?
安然漂亮的柳眉顿时皱的更紧了,四周围观的百姓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好像他是一个多么令人发指的负心汉一般。
“夏韵!你发生什么疯!起来!你是泼妇么?快起来,活该你被人嫌弃。”慕烨讨厌夏韵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
安然一把抓住夏韵的手臂,不顾她的疼痛,正欲强行的把她从地上拉起,夏韵浑身剧烈一颤,好像被他的话击中了一下,下一刻,夏韵哭声猛地变大,像个受伤的孩子嗷嗷大哭起来。
“呜呜呜,辛。。。”
不远处的小巷内,辛痛苦的攥紧拳头,他的指甲刺进了肉掌里,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上,他却已经感觉到不到了疼痛。
吵杂的人群里,那人无助又痛苦的哭声是那么的委屈,充满着对他的苛责和埋怨。她的哭声就像一条涂了剧毒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在他的心脏,将他抽打的体无完肤,伤痕累累。
“卡修。”叮当眼眶里噙着眼泪,视线从人群中央移开落到卡修的脸上,难过的咬紧嘴唇,哽咽道:“那个姐姐哭的我好难受,这里痛痛的,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姐姐哭,我却会心痛呢?”
叮当玉手颤抖着按住心口。
卡修看了一眼越聚越多的人群,扭头朝脸色苍白的几乎看不到血色的辛看去,复杂的轻叹了一声:“老大,你真的不去吗?”
见辛目光紧紧的锁在夏韵的身上,满脸都布满了心痛,和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卡修再接再厉的说道:“老大,夏韵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很少哭,可是,一旦她哭起来,就止不住,除非你出现。你还记得上次么?她在大雨中站了整整一夜,最后彻底的哭晕了过去。当时,在医院的时候,老大你是怎么说的?”
“老大,你说你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哭泣。是你把你养进了龟壳里,是你让她以为,她一哭你就会出现,老大,是你让她习惯了不需要懂脑筋思考问题。她已经看到了你,你若不出去,以夏韵的智商,她会误以为你抛弃了她。”
卡修说的话辛又岂会不明白,他怎么会不懂她心中的无助和伤心。可是,他不能,他还不能面对她,他不能啊。
辛低头望向剧烈颤抖的双手,右手掌心的血刺得辛心口一阵剧痛,望着掌心的血色,他恍惚又看到了连日来做的那个噩梦,他手中的利剑刺穿了她的身体,她那么惊恐的望着自己,眼中带着泪光,充满着质疑和痛心。
卡修不明白辛究竟在迟疑些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得下了一剂猛药:“老大,你难道不怕就此错过了她么!”
什么?!
辛惊恐的看向卡修,浑身一僵,眼中尽是恐惧和铺天盖地袭来的绝望。
他会错过她?!
不!
他不能没有她!
辛惊慌失措的冲出小巷,抬起的脚猛地被从天而降的钉子死死的钉在原地,再难往前移开一步。满腔的痛苦在那人出现的一瞬间全部都化为了恨之入骨的憎恨!
“哭什么?”窃窃私语看笑话的围观群众外围扬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夏韵浑身一颤,埋进双臂间的脸蛋布满了眼泪和鼻涕,她哭泣着扬起哭的通红的脸颊,望向人群。
下一刻,人群被一人散发出的霸气震慑的自动向两边挪开,闪开一条宽敞的路。
炎君站在人群中央,身穿一袭姜黄色的宽袍,逆光而战,风中他宽敞的袖口飞舞,袖子上面的腾龙图案好似活了一般,发出威慑的龙啸吼声。
他不紧不慢的踩着夏韵痛苦的目光穿过人群,止步在夏韵的面前。
“呜呜呜,炎,炎公子。”由于哭得太凶,夏韵竟一下子收不住,明明不想哭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眼泪,控制不住抽泣。
面具下,炎君眉头微皱,凤眸中闪过一抹阴沉:“哭完就站起来。”
炎君背在身后的手缓缓伸到夏韵的面前。
“呜呜呜。,”夏韵痛哭流涕的抽泣着,把手放进炎君的掌心,炎君握紧她的手,手腕轻轻一用力便将她轻轻松松的从地上拉起,扯进怀里。
“没用的家伙。”炎君从袖子内衬上撕下一块布,声音又冰又凉,却出奇的治愈了夏韵心里的悲痛。
“呜呜呜,炎公子,”夏韵控制不住的肩膀颤动,抽泣,咬紧嘴唇,被泪水洗过的桃眸分外的漂亮清澈,只是眼球里面的血丝实在令人心里不悦。
手中的布块盖住夏韵整个脸颊,省的令自己烦心,炎君没好气的沉声说道:“难看的要死。三下。”
“炎公子。。。”夏韵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的布块,吹起布块的一角。
“一。”
“我是真的难受。”委屈的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