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韵凝眉认真的想了想,迎上淳于斐斐疑惑的目光,回答道:“我跟他喝过酒算是交过手么?”
淳于斐斐眉头微蹙,眼中晃过一抹疑惑,忽然想起来朱厌,他再度开口问道:“能不能把朱公子召唤出来?兴许它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朱公子啊,它不在。上午它跑出去玩了,还没回来。”
“跑出去,玩?”楞了一下,淳于斐斐摇头笑道:“你们俩的相处方式真的是前无如此后无来者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妖仆会擅自离开寄主的身边,出去玩耍,而没有留在寄主的身边,保护寄主的。”
“总要有先例的嘛,猴性顽皮,天性如此。”
“是啊,天性如此,”淳于斐斐感慨的轻叹一声,停顿了一会儿,朝夏韵凝重的看去:“夏韵。”
“哎,淳于,你这草莓可真红,也甜,真的很好吃。”
夏韵打断淳于斐斐的话,弯腰佯装在看草莓,实则目光瞥向了一边,并没有真的在看草莓:“我真想把这块地都搬去我家后院去,这样我就能躺在一边,摘一个吃一个。”
淳于斐斐欲言又止,明白她是不想听到自己要说的话。
“好啊。”淳于斐斐顺着她的话说道:“如果小荀还愿意看到我的话,我不介意去夏王府,给你种一片草莓。”
“这感情好。至于小荀那个傻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还小,什么都是三分钟的脾气,隔天睡醒就屁颠屁颠的什么都忘记了。荣莹莹的师姐,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什么忙的,尽管找我,毕竟,我也是有嫌疑的。”夏韵的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淳于斐斐将这个事情的结果告诉夏韵。
“恩?”
“至少我父亲和荣伯父是这么说的。不许我们再插手,追查这件事情。”看着夏韵,淳于斐斐觉得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为什么?”夏韵不解。
淳于斐斐同样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夏韵坏坏的眯眼:“不会是为了掩藏什么真相吧?”
“真相?”淳于斐斐疑问的反问夏韵。
“比如,唔,”夏韵猛地心口一阵刺痛,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淳于斐斐惊慌的第一时间扶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不知道。”夏韵茫然的拧紧眉头,手掌按压住心口,轻喃:“就突然心口疼了一下,不过这会儿已经不疼了,大概是错觉吧。”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夏韵站直身体,笑嘻嘻的使劲儿朝胸膛拍了拍,表示自己身体棒着呢。
见状,淳于斐斐又无奈又担忧的笑着摇头,好像自从认识她之后,他就养成了摇头叹气的习惯了。
摘了半篮子的草莓,又和淳于斐斐聊了一会儿,夏韵在淳于斐斐的陪同下去跟淳于礼告辞,临出门前,清歌左手垫着一满筐的蔬菜,右手拎着一壶酒,一并都放进了门前的马车里。
“你回去吧,我送夏韵回家。”淳于斐斐对着清歌说道。
“好。”
清歌放好东西后,目送马车离开,转身回府,看到淳于礼不知道从书房走了出来,正站在门口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清歌走过去,恭敬的低头:“师父。”
“恩。斐斐去送夏姑娘了?”
“是。”
“很多东西就像穿过指缝的阳光,温暖,美好,却永远无法抓住。可是,人既然已经生在这个世界上,既已动心喜欢,又怎能不去轰轰烈烈的追求一场呢。夏韵是个好女孩,她本身是没有错的,奈何,偏偏是她,若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那该多好啊。”淳于礼有些感慨。
“不对的时间哪怕是遇到对的人也是错的,师父,需要阻止少主么?”清歌担忧的看着送夏韵离开的淳于斐斐。
“不用。”
见清歌一脸担忧的蹙紧眉头,淳于礼惋惜的轻叹一声:“这个时候,我倒希望斐斐可以勇敢的去追求。只是,他一日走不出我和他娘的心结,就永远也不会去争取什么。”
夏王府,总管大人指挥着下人往府里搬菜,目送淳于斐斐离开后,夏韵抱着不大的酒坛走进王府大门,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看到炎君居然还在睡觉,夏韵把酒放在桌上,诧异的走到床沿,跪在床边摇晃炎君的手臂:“炎君?醒醒,我都滚出去玩了一圈了,你怎么还在?”
话未说完,被窝里的炎君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被窝里空空如也,同一刻,背后传来酒坛被人打开的声音。
炎君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凤眸里空明一片,完全没有一点睡眼迷蒙的样子,好像他根本就没有睡着一半。
掀开酒坛的盖子,炎君眯眼嗅了嗅飘散在空中的响起,果然是暮雪。
“谁送的?”
“你怎么知道是有人送的?”夏韵走到桌边,在炎君身边坐下,拿起倒扣在茶盘里的杯子放在炎君的手边,抱起酒坛倒酒:“是淳于伯父送的。”
“叫的可真亲切。”炎君性感哼笑,端起酒杯,轻嗅淡香,并不急着品尝。
“那是,淳于可是我在这里难得的好朋友。”
“仅仅是朋友?”
“是好!朋友!”格外的咬重“好”字,夏韵纠正道:“重点不要标记错了。”
“哼。”炎君戏虐一笑,心想,她也不知道是假迟钝,还是真白痴,就真没发现淳于斐斐看她的目光,就算是千年寒冰,也能被他融化成柔情似水了。
“老姐,老姐!”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夏荀一手拿着夏韵刚让总管给他送去的木剑,右手抓着一只翅膀受伤的鸽子,兴冲冲的跑进夏韵的屋里,献宝似得说道:“老姐,你看,我打下个什么。”
“你不是在练剑么?怎么又跑去打鸟了?”
“我都练了一下午了,其实,额,这鸟也不是我打下来的,就突然嘭的一下,从天上掉到了我脑袋上。老姐,你看这是什么?”夏荀神秘兮兮的凑到夏韵身边,把左手的剑放在桌上,掰着奄奄一息的鸽子的右细腿给夏韵看。
只见鸽子的细腿上戴着一个周身刻着暗红色炫纹的脚环,上面还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