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 超然已在红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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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回超然已在红尘外白云深处有仙宫

  四月十五,午时,江阴,在一片鼓乐声中,张朝仪坐着大红花轿,进了范府。来范府祝贺的宾客不少,江阴有头有脸的官商绅人士都来了。若非范老爷事先制止,各地范家商行少不了。当然,万人迷范西屏和施襄夏,也出现在范府。除此之外,范府还来了三位“外国朋友”,与那霸、女扮男装的千雪子和野泽一郎。与那霸只是施襄夏的记名弟子,不能进入范府内参加婚宴,只好老老实实呆在青阳镇上的鸿运酒楼里喝喜酒。因为月香的关系,卞立言得以陪同施襄夏参加范府内的婚宴。余林隐和绣琴没来,只派人送来贺礼。不过,也有点小遗憾,太仓的表弟李辰逸因为爷爷李士突然生病,缺了席。

  张朝宗护送妹妹出嫁,待妹妹和范昭拜了天地后,与云野、陈慧显、范西屏、施襄夏、胡兆麟、诸庄主七个人坐一围小桌,显然,范老爷当七人是自家人了。汪华错、卞立言和扬州的官商坐在一起。钱老爷带着儿子钱世杰,和江阴士绅坐在一起。唐风艺术团的四大名花在堂上唱曲儿,给大伙助兴。今年二月,春兰去了万里红山庄后,花如意又培养了一个新春兰。有玉娘主持唐风乐艺坊,唐风艺术团的后备人才源源不断。

  自从范昭于梦中知晓自己与张朝仪历史上的缘份后,内心待张朝仪于恩于爱。范昭与张朝仪进了新房,用玉如意挑起张朝仪的红盖头,见张朝仪俏脸羞红,似喜还笑,心中十分爱恋。顾念言、谢安、白乐成等人的家眷叫嚷着闹新房,玉娘拦着不让。花如意笑道:“哟,儿媳妇才过门,做婆婆的就心疼上了。”白娘子笑道:“是,是。花大姐说的可不是嘛?!儿媳妇长得俊俏不说,一身富贵气,怎么瞧都是多子多福旺夫相的呀。这样的儿媳妇,做婆婆的哪能不心疼呢?”

  范昭暗忖:“我娘子古怪精灵,还怕你们刁难不成?若是将你们赶了出去,我娘子岂不是受了冷清。”遂道:“诸位姨姨嫂嫂姐姐,且留在此处享乐子,我可要去外面饮酒了。”花大姐格格笑道:“姐妹们瞧瞧,新郎官连‘姐姐’都叫上了,生怕我们吓着新娘子呢。”众女眷嘻笑不停。玉娘见如此,便不再说什么了。范昭示意红儿留下照看,自己出了新房。

  饶是范昭(许时今)久经(酒精)考验,也经不起众人前来贺酒,勉勉强强喝完一圈,已有七八分醉意。范昭暗道:“今儿我的大喜之日,若是醉了,如何与娘子同房?若是不醉,似乎又不够大喜?”到底要不要喝醉,范昭心里没谱。张朝宗见范昭有些脚步踉跄,怕夜里苦了妹妹,遂道:“妹夫在外敬完酒了,该回新房看看洞房闹成啥样了?”

  范昭依言转回新房,远远听到新房内满是女人的笑声。范昭心中诧异,酒醒了一两分。红儿守在门口,瞧见范昭,脆声道:“新郎官来了。花如意笑道:“来的正好。新娘子说了笑话,咱们姐妹服了,这回得让新郎官说笑话给咱们姐妹听。”

  范昭进来,问:“我娘子说了什么笑话,姨姨嫂嫂姐姐们这么开心?”花如意笑道:“休问,眼下只拿你说笑话,逗咱们姐妹开心。”范昭脑子一转,暗忖自己肚子里的21世纪笑话多多,岂能怕你,遂笑道:“就依花姨的,说个笑话。”白娘子笑道:“新郎官叫上‘花姨’了,跟花姨攀亲戚呢。新郎官说的不好,就让花姨说,大家说好不好呀?”众人说好。花如意笑骂道:“白家娘子好没道理,好端端的也没招惹你,你却给花姨下套。”白娘子笑道:“我哪敢呀。孝廉公一肚子墨水,说个笑话还不容易?怕只怕,今晚新娘子要学苏小妹三难新郎呢。”花如意道:“白举人得意了,白家娘子也得意了。姐妹们休说笑了,且听新郎官讲笑话。”

  范昭清清嗓子,说了个笑话出来。

  三国时,周瑜十分嫉妒诸葛亮的才智,总想找借口杀他。在一次宴席上,周瑜对诸葛亮说:“孔明先生,我吟首诗你来对,对出来有赏,对不出杀头问罪如何?”

  诸葛亮从容笑道:“军中无戏言,请都督说。”

  周瑜大喜,开口便道:“有水便是溪,无水也是奚,去掉溪边水,加鸟便是鸡;得志猫儿胜过虎,落魄凤凰不如鸡。”

  诸葛亮听罢,心中暗想,自己身为蜀国军师,今日落入周瑜之手,岂不是“落魄凤凰”吗?便立即吟诗以对:“有木便是棋,无木也是其,去掉棋边木,加欠便是欺;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周瑜闻言大怒,鲁肃见周都督意欲爆发,急忙劝解道:“有水也是湘,无水也是相,去掉湘边水,加雨便是霜;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周瑜闻言,不便发作,眼珠一转,又吟诗一首:“有手便是扭,无手便是丑,去掉扭边手,加女便是妞;隆中有女长得丑,江南没有更丑妞。”

  诸葛亮听了知道周瑜是在嘲笑自己的夫人黄阿丑长得丑,便立即应道:“有木便是桥,无木也是乔,去掉桥边木,加女便是娇;江东美女大小乔,铜雀奸雄锁二娇。”

  周瑜见诸葛亮奚落自己的夫人,怒发冲冠,便想发作。鲁肃见势不妙,立即和诗:“有木便是槽,无木也是曹,去掉槽边木,加米便是糟;当今之计在破曹,龙虎相斗岂不糟!”

  席上众人一齐喝彩。周瑜只好收场。

  范昭颇具表演才能,将诸葛亮、周瑜和鲁肃的对话神情表演的惟妙惟肖,引得众人嘻嘻笑个不停。

  花如意掩嘴笑道:“花姨以前只知道范少爷聪明,才智过人,却不想作戏的本领强过我的四个女儿。若是陈寿复生,只怕会伤心白白写了《三国志》。”白娘子笑道:“真是绝了,孝廉公弄个笑话也文绉绉的。罗贯中若能复生,必定将孝廉公说的笑话录入《三国演义》。俺服了,姐妹中可有谁不服?”众女皆道“服了”。玉娘笑道:“姐妹们乐累了,不如去后院花厅歇息,品尝些水果香茶,可好?”众女识趣,随玉娘去了后院花厅。

  红儿泡茶,梦琪带着两个小丫头坐菊和隐竹收拾屋子。范昭问:“娘子,对此间新屋可满意?”张朝仪微微一笑,道:“屋内装饰布置,很象我前年住过的。”范昭道:“正是。前年娘子来,是红儿侍候的。这间新屋,便是红儿依娘子的心思布置的。”红儿上茶,嘻嘻笑道:“少夫人,婢子以前是外家人,只是服侍过少夫人一些日子,屋内摆设有少夫人不喜欢的,婢子叫人换了去。”

  张朝仪拉着红儿的小手,笑道:“好妹妹,这样很好,我很满意。上次我来这,遇到妹妹,瞧着妹妹亲切,我就在想,没准和妹妹哪一世是好姐妹呢。”红儿低着头,小声说:“少夫人,红儿是丫头。”张朝仪笑道:“你服侍相公,可不是一般的小丫头。”范昭小饮一口茶,道:“娘子,梅儿没有丫头。将来梅儿守完父孝,回来了,我打算让红儿服侍她。”张朝仪笑道:“相公决定了,依相公就是。”范昭问:“听说娘子原本有四个丫头服侍,怎么只带来了三个?”张朝仪道:“小安年龄小,她父母又在嘉兴,不愿意跟过来,所以,我只带着梦琪、坐菊和隐竹。”

  范昭点头,正欲说话,忽然酒力上涌,打了一个咯。张朝仪不禁一蹙秀眉。范昭满脸羞惭,道:“红儿,你去告诉凤大娘,说我要沐浴更衣。”红儿应“是”,问:“少夫人旅途劳累,要不要沐浴去去乏?”张朝仪俏脸通红,微微点点头。范昭道:“红儿,你安排一下,准备香汤,先让娘子沐浴。”

  月香进来,道:“少爷,少夫人。有贵客要走了,老爷叫少爷去大门口送客。”范昭借机走了出去。范府鼓乐齐鸣,范昭站在范府大门口,喜送宾客。其时,圆月初上。

  月城,观音庵,如慧站在墙角,聆听隐隐约约传来的喜乐声。如一走了过来,问:“师妹,你心里还牵挂着他?”如慧低下头,眼泪流了出来。如一轻轻一叹,道:“师妹,你若守不了清苦,就还俗回去吧。”如慧摇摇头,道:“师姐,师妹出了家,尘缘已断,岂有还俗之理。”如一道:“师姐见你这样,心里为你难受。”如慧细声道:“时间能够冲淡一切记忆。师姐,少爷……范小施主有了好归宿,师妹可以安心了,在为他(她)们祈福。”忽听外面墙外有人高声叫嚷:“娘子,你快出来,我们回去拜堂成亲!范昭娶了新媳妇,不要你了,我要你。你快跟我回去。”如慧一抹眼泪,道:“师姐,是钱小施主。”如一蹙眉道:“真是来讨债的,怎么就撵不走呢?”

  “阿弥陀佛。”一莲师太低诵一声佛号,走了过来。如一和如慧低声“师傅”。一莲师太道:“禅者静也,法者度也。静中之度,非悟不成。悟者,洗心涤虑,脱俗离尘是也。夫人身难得,中土难生,正法难遇:全此三者,幸莫大焉。至德妙道,渺漠希夷,六根六识,遂可扫除。菩提者,不死不生,无余无欠,空色包罗,圣凡俱遣。访真了元始钳锤,悟实了牟尼手段。发挥象罔,踏碎涅般。必须觉中觉了悟中悟,一点灵光全保护。放开烈焰照婆娑,法界纵横独显露。至幽微,更守固,玄关口说谁人度?我本元修大觉禅,有缘有志方记悟。”

  “夫人身难得,中土难生,正法难遇:全此三者,幸莫大焉。”如一轻声重复,似有所悟。如慧也在心中默默思索。

  钱世杰又在墙外大喊:“娘子,慧殊,我俩姻缘未了,你怎能出家?!快跟我回去,咱们拜堂成亲。”钱老爷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骂道:“逆子,又跑来此处打扰师太们清修,快跟爹回去。以后敢再来打扰师太清修,打断你的腿!”

  注:一莲师太所言出自《西游记》第六十四回《荆棘岭悟能努力木仙庵三藏谈诗》

  邀请:小说第一个大故事即将结束,后继布局谋篇正在进行中。欢迎喜欢本小说的书友棋友,对后继故事提出积极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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